1-1. 越級打怪,十之八九會被電爆




  越級打怪的下場,十之八九會被電爆。


  程碧風不宅,但也聽說過這種戀愛法則、深明其理,於是他謹尊前輩教誨,秉持安份守己的原則,不聲張、不高調,不泡太高檔的對象,本著能吃就是福、用到就是賺的謙卑美德,雖然私生活不餘匱乏,但佔了便宜絕不賣乖,活得穩穩當當。


  二十五歲,Y大藝術系、碩士班延畢中,家中次子,GAY。現具室友一名、損友一名、備胎半打。


  


  優美悅耳的旋律滑進程碧風右耳,喚醒了模糊的意志,他猛然一顫、撐開沉重的眼皮,迅速而機械地自床上翻身坐起,抓了鑰匙光速殺出門,垃圾車來了。


  程碧風有位賢慧的室友,一手包辦了煮飯打掃等等日常家務,於是他專司倒垃圾、洗碗,修水電等體力活。


  對於這樣的工作分配,程碧風毫無意見。身為滿床顏料、晝夜不分的藝術家(自命),多少有點自理能力低下的小毛病,尤其容易陳屍自宅無人問,有個願意在他深陷靈感幻境時把他拖出房間吃飯、關燈強制就寢的室友,他基本上是心懷感恩的,何況他們認識了快八年,而且這室友長得非常帥。


  能和大藝術家程碧風日夜相處超過一年的人很少,陸振遠是其中一位。


  倒不是程碧風的人格有什麼重大缺陷,只是他生活習慣頗糟,物品隨手扔、丟哪忘哪、隨性散慢又懶得收拾;而陸振遠之所以能忍受,倒也不是他多聖母,而是程碧風一遇上他就會特別收斂、加之陸振遠又愛照顧人,一退一進正好達到微妙的動態平衡,形成程碧風多一分就太緊繃、陸振遠少一分則太放任的和平共生關係。


  程碧風和陸振遠相識於高中三年級,那時陸振遠因為得罪老師或者違反校規之類神祕的原因離開上個學校,家人動了點小關係讓他轉到程碧風班上,就坐在程碧風後面。


  兩人混熟以後程碧風得知,陸振遠活該長太帥,被前任導師的女兒看上,某日那女孩約他到家裡讀書,兩人不知不覺讀到床上去,被剛回家的前任導師撞見,於是慘劇就發生了,女孩只能哭哭啼啼看著陸振遠被弄走。


  「棒打鴛鴦啊!」程碧風同情地把吃不完的午餐倒進陸振遠盤子裡。「不過你也很屌啊,因為這種理由被逼轉學,聽起來有夠威。」


  那一年,越級打怪的理論還沒有問世,程碧風同學還不知自己的斤兩,於是隨著交情愈來愈熟,善良的陸振遠天天幫程碧風解決他午餐挑食的難題、兩人上學放假都混一起,不免令程碧風產生了某些期待。


  高中生所有的青春都燃燒在畢業旅行。第二天晚上,程碧風偷偷提著一手金牌閃進飯店,同寢的另兩男被約去玩大冒險,只見陸振遠一人趴在床上對他奸笑:「我要告訴老師。」


  程碧風並不鳥他,坐上床開了一罐啤酒就猛灌,他要壯膽。「有種去講啊。」


  陸振遠但笑不語,程碧風試探性地遞上喝過的啤酒:「要嗎?」


  陸振遠看了他一眼接過,喝下一口並皺眉:「不就苦苦的有氣泡,會比雪碧好喝嗎?你只是想裝大人吧。」


  程碧風不以為然:「不喜歡就還我。」


  陸振遠默默把酒遞還,默默看著程碧風又就著兩人都用過的罐口暢飲,覺得這人絕對是故意的。他國三就交過女友、高一破處,依著直覺,他認為程碧風對自己應該頗有意思。他自認不是GAY、也完全不想被男人上,和程碧風再要好也頂多是男人間的友情,然而對方不曾明說、他也就無從拒絕。


  氣氛安靜,一時間有些異樣的曖昧。陸振遠倒回床上,思索措辭。


  就在程碧風乾掉一瓶金牌,深吸一口氣坐到陸振遠身邊時,陸振遠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你看過楚留香嗎?」


  呃,什麼情況?正要低下頭的程碧風莫名其妙:「你是說小時候播的鄭少秋版本,還是後來任賢齊演的?」言下之意是他至少看過其中一版。


  「雖然朋友可以為彼此兩肋插刀出生入死,但你覺得要是哪天胡鐵花強吻了楚留香,楚留香會不會揍他?」


  程碧風下意識問道:「親一次揍幾下?」


  陸振遠:「……」


  程碧風無奈:「好吧,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


  陸振遠鬆一口氣:「你懂就好。」


  「但你怎麼不說是楚留香想強吻胡鐵花?」程碧風不爽,他並不想當胡鐵花。


  陸振遠攤手:「我可不是老酒鬼。」


  程碧風看著腳邊的一手金牌:「……好吧。」


  畢業旅行的最後一天,陸振遠被班花騙去坐大怒神,在驚聲尖叫中深情告白,很常見的戲路,大家都想為最後的高中生涯留下點什麼。原本陸振遠身懷前科,轉學後還不敢太積極與異性往來,然而經過昨晚,他心想交個女友也好,趁早斷了某人的念。


  於是那天回程的遊覽車上,陸振遠和人換了位置,坐到班花身旁。


  程碧風看了換到他旁邊的女同學一眼,默默將頭轉向車窗,望著飛逝的景色心想:「嗯,青春就是這麼回事。」


  返校後少年們紛紛做鳥獸散,程碧風趁著陸振遠等女友上廁所的落單期間逮住他:「楚留香真的會為胡鐵花兩肋插刀出生入死嗎?我怎麼不記得這段劇情?你看的是小說還是連續劇?」明明害楚留香去出生入死的人都是些名門美少女啊。


  陸振遠拍著程碧風的肩,語氣無比真誠:「楚留香會不會我不確定,但我會。」


  兄弟、道義,青春期的少年,嘴上的熱血不用錢。


  於是程碧風滿意了,也大力拍了陸振遠的肩,深情款款地祝福:「恭喜你,和她要幸福喔。」


  黃昏、夕陽、拉長的身影、男人的友情之後,是暑假、放榜。


  程碧風考上台北的大學、離家前往繁華首都,在大二那年出櫃、踏入花花世界,此去經年。


  碩一時,程碧風接到陸振遠邀約同住的電話。那時陸振遠剛北上工作,程碧風的住處正好租約也到期,於是兩人合租了一層公寓,相處至今。


  ◎


  楊千帆是程碧風出櫃、進入同志圈後最常往來的損友;關於這兩人的相識經過,有著一段熱血又正義的美談佳話。


  大二下學期,程碧風上網加入同志遊行的討論話題,網友「騷怎」分享了幾張圖、和一小段經過剪接配樂的影片,畫面溫馨感人,整體氛圍風流不下流、片尾LOGO的設計還隱含時尚感。


  查出這個帳號才剛註冊,程碧風起了興趣,主動和對方聊起來。


  程碧風刻意經營的帳號「before」形象知性、遣詞幽默,和騷怎往來幾句便相談甚歡,幾天後兩人交換了照片,相約見面。


  騷怎從照片上看來長得不錯,算是和程碧風差不多等級的中上型菜色,不料見面時出現的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人。程碧風傻眼,騷怎居然是GAY板上鼎鼎大名的帥哥「妖洞洞洞」,他瞬即收回電話裡談笑風生的口吻,畢竟這種天菜難度太高,他自認惹不起、照理說也泡不上。


  騷怎倒是沒有改變態度,笑著打招呼:「嗨,before,你本人比照片好看。」


  程小少男的心徹底受寵若驚:「謝謝……你是妖大吧?騷怎是分身帳號?」


  「妖大」又笑了:「叫我騷怎就好,我名字裡有個『千』字,其實妖洞洞洞和騷怎都是分身,我的本尊在GAY板沒有貼過文章。」


  「呃……騷怎,你傳給我的照片根本不是你吧。」


  「哈哈,那是我學弟的照片,這帳號是新開的分身,我還不想被人發現,剛好學弟在當兵,我就先盜他的圖用一下。」騷怎毫不心虛地承認盜圖,還順便拉了皮條:「照片上那款是你的菜?等小莊退伍,我介紹你們認識,他是個吉他手,唱歌可好聽了。」


  「…………」程碧風無言以對。


  於是兩人客客套套看了場電影,散場後心照不宣地前往開房間的路上。


  居然有幸能與傳說中的天菜妖大上床,程碧風的胸懷澎湃激昂。就算妖大看不上他、就算之後不再往來,無論如何這次是賺到了。


  可惜他想得太美。


  兩人快走到MOTEL門口時,身後人行道上忽然傳出一聲尖叫:「啊--搶劫!那男的搶我東西!」


  回頭只見一位迷你裙正妹跌倒在地,戴著口罩的男子抱緊一隻名牌包撞出人群,程碧風和騷怎對看一眼,二話不說,追!


  看似共犯的人在路旁機車上焦急催促,程碧風心想哪能讓你上車,狂奔到口罩男身後死命抱住。


  口罩男掙扎中亮出一把小刀,正要往身後劃,就被趕上的騷怎一腳踢掉,接著扯住他的頭髮往地上壓,從背後一拳貓下去,口罩男發出淒厲慘叫。


  共犯眼見同伴被逮,只得催動油門絕塵而去;程碧風趁機奪回名牌包,扣住口罩男的雙手方便騷怎狂踩猛踹,偶爾自己也偷偷加入幾腳。


  這時路人已經圍了上來,扯下搶匪的口罩,迷你裙正妹接過名牌包感激道謝,熱心路人報了警、也有店家主動拿出繩索要綑綁犯人。


  「欸,先慢著踩!」原本踢得正嗨的騷怎忽然停下,悄悄對程碧風咬耳朵:「該走了,不然等等搞不好要去警局做筆錄,感覺很麻煩……」


  程碧風想想也對,於是兩人悄悄趁亂混入人群中遁逃。


  閃到隔壁巷子,剛剛浴血殺敵的情緒還沒退,彼此都沒了上床的心情,他們只得看著對方傻眼,十秒後騷怎大笑:「哈哈哈哈………超白痴的,我第一次在約炮時遇到這種事……」


  程碧風也笑到彎腰拚命喘:「靠,真的,話說你下手也太狠,我本來只想把東西搶回來,看你踹成那樣我都嗨了……」


  「現在怎麼辦,還要做嗎?」騷怎勉強回到正題,但三秒後又繼續笑:「啊哈哈……怎麼會這麼蠢……」


  「哈哈哈哈,我看算了,沒辦法,」程碧風無奈,「抱歉了妖大,雖然有點沒禮貌,但我怕以後一看到你就只想狂笑。」


  「不用叫我妖大,」騷怎遞了張名片:「我叫楊千帆。thousand的千、楊帆的帆。」


  「我自己剛成立工作室,當初傳上網那個遊行短片其實是公司的宣傳品之一。今年的同志影展我也有報,有興趣可以來看看。」


  打炮不成仁義在,交個朋友沒損失。程碧風自然笑著答應。


  那天他們熱血抓兇的義舉被鄉民錄影傳上網,還在同志圈內被瘋狂轉貼,一堆人留言跪求兩位暴力俊男的連絡方式(主要是指楊千帆),導致妖大的聲名更加火上添油地旺盛起來。楊千帆沒放過這機會,藉機炒作他的工作室名號、意外接了些case小賺一筆。程碧風連帶跟著雞犬升天,不但before的網頁點閱率狂升、事後楊千帆還請了他好幾頓飯。


  然而,往來不出幾次後,程碧風心裡對傳說中「妖大」的仰慕很快便消失殆盡。


  除了長得帥、有點才華,這傢伙就是個開口低級的種馬。當然不是說低級與種馬有什麼不好,畢竟這圈子就是低級有樂趣、種馬有性趣;只不過在網上初識時、他們聊的是非線性剪輯和影片後製,相約見面後、他們幹的是見義勇為英雄救美,導致「妖大」的形象在程碧風眼中充滿了質感……直到這些對話出現為止。


  「我本來還在煩惱,新的分身要叫搔枕還是騷怎……」


  「叫搔枕應該比較有性暗示對吧,枕頭的枕?」


  「可是如果太多人找我聊天又很煩,之前那個妖洞洞洞的帳號太有名,其實本來只是1000的意思,結果一堆人以為我可以一次幹三個,這誤會大的……」


  「偷偷告訴你,其實那篇被噓爆的徵炮文『騷真癢』也是我PO的,老子豈止揚千帆,還要過盡千帆睡千帆!花哈哈哈……」


  「…………」


  是的,這個人就是妖大,傳說中的天菜,妖大。


  從此,程碧風對楊千帆再也不用「妖大」這個敬稱。


  後來和楊千帆成為損友、一起留連花叢,其實程碧風的心裡小有遺憾--畢竟如此知名的天菜,他卻錯失了試吃的機會。但楊千帆對他實在夠意思,揪團開趴都熟門熟路熟管道,有吃有賺有玩的場合鐵定不忘相約,為人除了嘴賤點,大致上貼心周道講義氣,所以這個小遺憾並不影響他們的交情。


  幾年來在楊千帆的加持下,程碧風的私生活過得如花似錦。


  ◎


  程碧風坐在酒吧裡,睜大滿佈血絲的雙眼瞪著筆電,檢查一頁頁簡報檔、比對紙本資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擾我著死的氣場。


  「在忙?」楊千帆從他的背後探了出來。


  「看不出來嗎,」程碧風沒有回頭。「昨天找我有事?」


  「你最近在辦講座?形而上美學?你確定有人想聽這種東西?連你以前修美學的時候也只是在補眠吧?」


  「你把我叫來這就是要說風涼話的?」程碧風轉頭,一臉陰狠:「去死吧!你們這群背叛者!向商業靠攏的俗人沒資格談論美的真諦!」


  「是是是……」楊千帆丟出一張票:「下個月初在狂風廣場,敝公司策劃主辦的文字圖像創作展,歡迎程大藝術家賞光。拿好啊,一張價值兩佰塊。」


  罵歸罵,程碧風倒是接下了:「有多的公關票嗎?我問問朋友要不要去。」免費的票當然要多拗點。


  「你朋友?你居然還有別的朋友?」楊千帆做訝異狀:「男的女的?直的彎的?長得帥嗎?」


  「靠,你就只看這個。」程碧風給了他一拳,被笑著擋住。


  「嗯哼,不然你以為我還該看哪個?」


  程碧風看清入場票的標題,白眼一翻:「……算了,我自己去吧,他對這種主題絕對沒興趣。」


  《同志文學中的情慾符號》,也只有楊千帆這變態能辦得了這種主題展,還有人買單。


  楊千帆眼珠一轉,領悟道:「喔,是你那位只可遠觀的直男室友?」


  「不要亂講話。」程碧風語氣平淡。


  楊千帆笑了笑,不置可否:「也OK啊,你敢帶人來我就放他入場,反正開展後我幾乎每天都在。而且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貨色,能讓before大對我的美貌不屑一顧。」


  「呿,少噁心了,捧你的人那麼多,還差我一個?」程碧風回頭繼續忙他的活。


  楊千帆向吧台要了兩支啤酒,順手放了一支在程碧風手邊。


  半小時後,程碧風終於吁了口氣,把筆電蓋上,這時楊千帆正撤走他喝乾的酒瓶,幫他叫上第三支啤酒。


  「搞定了?」楊千帆遞上開好的海尼根和一份炸拼盤。


  「嗯,大致上。」


  「是什麼課要用?我記得你們系沒有很重視這個理論吧。」


  「幫學弟做的教材,他在兼什麼鬼高中文學社團的課,我抽成一半。」


  「高中小鬼的教材那麼認真幹什麼,PPT一點下去從頭播到尾就行了,反正不會有人認真看的,你發的補充資料也只會被人拿去塗鴉、或翻到背面寫歌詞。」


  「這是專業的道德感,你們這種商人不會懂。」


  在程碧風眼中,像楊千帆這種美術系本科生卻跑去搞設計、甚至還自組工作室的,一律視為背叛者,數典忘祖。


  「請尊重並正視主流價值觀,藝術家。」楊千帆不痛不癢地笑著。


  「嘿,學長!」輕快的人聲打斷了這頭的唇槍舌劍,程碧風一回頭,只見一名男子笑著對楊千帆舉杯,那張臉似曾謀面。


  「小莊!」楊千帆的口氣聽似驚喜:「你退伍了?」


  「拜託,我退伍好幾年了。您有沒有一點時間觀念?」


  「我只是想靠回憶縮短我們分離的時間。」楊千帆向程碧風介紹:「這是我以前社團的學弟,小莊。」


  「你好。」莊瑞哲拿杯子和程碧風的酒瓶碰了碰。


  「嗨,我是before。」程碧風報上花名,思索著他是在哪看過這個人。


  莊瑞哲和楊千帆聊起近況。


  「……對啊,之前有回去駐唱一陣子,後來辭了。啊,」莊瑞哲望向門口湧入的一批人,對程楊二人做了個告別的動作:「我朋友來了。」


  「你忙吧,有空出來聊,再call我。」楊千帆塞了張名片給莊瑞哲,看著他走向別桌。


  見程碧風仍在觀察莊瑞哲,楊千帆笑問:「怎樣,有合before大的胃口嗎?不是我要說,以前不管直的彎的,只要小莊想,還沒有他把不到的對象。」


  「喔?包括妖大你嗎?」程碧風嘲諷。


  「他沒有勾引過我。」楊千帆一臉遺憾。


  「我想也是。」莊瑞哲一臉聰明樣,感覺不會幹出越級打怪這種衝動事。程碧風判斷,這位大概也是個穩紮穩打培養基本盤的人。


  莊瑞哲的俊帥值和程碧風差不多,只是身上多了股神祕的妖氣令人無法忽視,替他身為GAY的氣場又加了點分數。若有閒人能條列出GAY臉綜合評分表,這兩人差不多都會落在八十五到九十分之間,殺殺路人很夠用了,但遇上楊千帆便稍顯遜色,就像王朝馬漢雖然身手都不差,但展昭一現身,天大的案子也沒他們的事。


  程碧風惦了惦自身斤兩,覺得他應該還敢對小莊出手,不算越級。


  「你要嗎,剩最後一個。」楊千帆遞上一塊炸花枝,他發現程碧風一直在注意莊瑞哲。「對我學弟這麼有興趣?」


  「我好像不知在什麼地方看過他。」程碧風咬下炸花枝,皺起眉,努力在腦海裡google。


  「你真的忘了?」楊千帆笑得很神祕。


  「啥?」


  「當初我們剛在網路上認識,我傳給你的就是小莊的照片啊。」楊千帆語氣很酸:「說起來,一開始你想把的其實是他吧。」


  「靠,原來就是他!」後來楊千帆用那張盜來的照片當頭像放了好一陣子,不時在網上找程碧風閒聊,怪不得這麼眼熟。


  說實話,若一開始就知道騷怎的本尊是金光閃閃的妖大,程碧風根本沒種約人見面,他畢竟不是勇者、不敢越級打怪。說起來,能和楊千帆結識,他還得感謝楊千帆盜用了小莊的照片……


  程碧風為了這不尊重肖像權的行為,在心裡默默向小莊致歉。


  莊瑞哲正在鄰桌八面玲瓏聊得風生水起,一眼看過來發現程碧風也在瞧他,於是舉了舉杯子。


  程碧風拿啤酒回敬,一口氣喝了半瓶。


  莊瑞哲把手上的威士忌全乾了、放下杯子,他舔掉唇上的酒液,對程碧風笑得興味盎然。


  程碧風只覺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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