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許教授
“霄哥你選修英語選的誰的課啊?”
“靠,破網,被卡出來了!”
梁屹霄崩潰地趴在鍵盤上,眼中寫滿了殘念。
距離選課開始已經十分鐘了,他到現在連教務系統都還沒登上去,什麼叫絕望,這就叫絕望。
本來都已經夠倒黴的了,他室友忽然叫了一聲。
“霄哥,你說咱們地理係為啥要選修英語啊?”
梁屹霄抬頭來往電腦上一看,更絕望了,“誰知道學校這麼崇洋媚外啊。”
“霄哥你現在還沒選上的話,我覺得你可以收拾收拾準備去世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
“選修英語課一共五個老師,前兩個已經被選完了,最後兩個老師只招收機器人學院的學生,中間那個是……”
這時梁屹霄的電腦終於有反應了,他抬起頭來一看,渾身顫抖。
英語那一欄僅剩一個老師可勾選,明晃晃三個大字——
許淮頌。
C大學子都知道學校有三大禁忌。
第一,選課別選許淮頌;
第二,惹誰別惹許淮頌;
第三,看見許淮頌繞道走。
許淮頌其人,變態……啊呸不是,人家是教學範圍廣,涉及外國語、經濟學、心理學的多門課程,平均一學期換一門教,讓各個專業學子防不勝防。
而他教的課就是我們所說的水課,但是這個人不一樣,你上了他的課不實打實的學點東西走,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而且他比專業課老師還嚴格,每節課,課前點名、收手機,課程快結束了他會空出五分鐘再次點名,點到的人上臺一個一個拿手機,然後才能離開課堂。
再就是史詩級難度的期末考試,據說不通過率高達80%。……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期末不劃重點!他講的都是重點!
總之就是這麼個要多變態有多變態的教授。
梁屹霄在被迫勾選這個名字的同時就在腦子裡描繪出了一個四五十歲、啤酒肚、地中海、每天穿著polo衫領子還要立起來、褲帶綁到肚臍眼以上腰間還掛著一大串鑰匙的經典教授形象。
梁屹霄之前還抱有僥倖心理肯定會選到心怡的老師,怎麼可能就選著許淮頌了。
結果,命不由己,緣分天註定。
梁屹霄整個暑假都實在練習書法上面度過的,等到開學他才想起來自己選了個變態教授的課。
他是真的想給點面子提前預習一下英語這門課的,一翻開書,眼睛差點當場流血。
密密麻麻,全是英文,英語語法,英語寫作,英語閱讀。
靠!不是說許淮頌是理科教授嗎,這學期他怎麼教上英語了?
反正就是很快開學了。
梁屹霄在暑假就一遍遍告誡自己,這個學期一定要好好學,不能再混了。
結果書法社的同學問他:“霄哥明天書法展去嗎?”
梁屹霄:“去去去!”
糟糟糟糟糟糟了!。
梁屹霄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第二週開始星期五最後一節多了許淮頌的選修英語,課程四點到六點結束,書法展那邊四點就要開始。
梁屹霄答應得太快了,以至於剛反應過來週五下午還有節課,參加書法展的名單已經上報了,再反悔也沒有用。
室友給他支招:“你花錢請個代課的,讓他幫你代一節課不就行了,第一節課許變態肯定不認識誰是誰。”
梁屹霄想也是,不可能有教授傻逼到拿著學生照片和本人一個個對比的。
許淮頌就是他媽個純傻逼。
梁屹霄書法展結束後,高高興興地回來打開電腦打算編輯一下書法展上拍的視頻發到網上,代課的同學卻一臉委屈的來到了他宿舍,還給梁屹霄帶來一張寫滿字的便籤。
“對不起霄哥,我辜負了你的信任,實在是因為咱倆長得太不像了,許變態是照著照片一個個點名的,你這錢我退給你,以後只要是許變態的課都不要再來找我代課了。”
梁屹霄接過便籤,長方形的便籤,上面寫滿了工整的字體。
內容如下:
親愛的梁屹霄同學
梁屹霄同學今天似乎沒有出席第一節選修英語課堂,我十分理解作為地理系學生不願學習有關枯燥無味英語課程的心情,但還是為你沒能參與如此靜彩的課堂而惋惜,現已告知輔導員,將根據相關規定扣除相應學分,期待你能在下一節課堂準時亮相。
許淮頌
梁屹霄氣的一把撕了便籤。
尼瑪的這個許變態有事嗎?官腔打得溜的一批,到最後該扣分還不是給他扣了?
他最討厭這樣的老師,場面話說得漂亮,其實根本就沒有為學生考慮過一點,本來修學分就不容易,他媽的這個許變態還給他扣分。
梁屹霄火氣重,脾氣一上來誰都不認。
下午不出意外梁屹霄被輔導員叫去了辦公室,問他怎麼選修英語開課第一節就逃課,教授都告到他這來了。
梁屹霄態度端正道歉:“對不起老師,我實在是有急事。”
輔導員皺起眉頭,“下次有急事先請假,你逃別的課我還能幫你說說情,偏偏要逃許教授的課,後續影響可能還不只是扣學分那麼簡單。”
梁屹霄愕然,這個姓許的有這麼厲害?
第一次見到許淮頌的時候,梁屹霄硬了。
老頭子呢?POLO衫呢?鑰匙串呢?啤酒肚呢?
講臺上立著一位身形挺拔的年輕男士,眉眼間帶著幾分溫潤的書卷氣。
一身熨帖的象牙白襯衫襯得他膚色清透,袖口隨意卻不凌亂地卷至手肘,露出線條利落的小臂。深灰色領帶打得鬆緊合宜,暗紋在光線下若隱隱現,末端一枚啞光金屬領帶夾低調地固定著,透著不動聲色的精緻。
筆挺的西褲順著筆直的長腿垂落,褲腳恰好與皮鞋邊緣相接,每一處細節都透著精心打理過的妥帖,像一株剛被晨露潤過的青竹,既有挺拔的骨相,又帶著柔和的氣韻。
梁屹霄看著講臺上的人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門口那位是梁屹霄同學嗎?”許淮頌抬眼看他。
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鏡片後面的眼神溫和又友善。
梁屹霄被他這樣的態度弄得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想起上週的事他也有責任,首先道歉:“對不起教授,我上週實在是有事情,不是故意不來上你的課。”
許淮頌微微笑了笑,梁屹霄以為他那是讓他就座的意思,誰知道許淮頌輕啟薄唇,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最絕情的話:“我的課,不想上就不用來。”
簡而言之就是,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