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第一節:你眼底有點甜

飛的童年沒有溫暖的記憶。他是獨子,五年前,父親拋棄他和母親,帶著一個情人私奔,留下他們在破舊的出租屋裡掙扎求生。母親從此沉默寡言,每天拖著疲憊的身體靠微薄薪水養活他,飛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煮飯、洗衣、打理一切,對他來說,獨處是常態,孤獨是家常便飯。那次背叛在他心底刻下執念:重要的人,他要牢牢抓住,絕不鬆手。這次母親再婚,對他來說不過是生活中的又一次轉折,他早已不期待家庭的溫馨,獨自生活也不會讓他不安。他的藍紫雙瞳藏著冷靜與暗流,等待某個值得他抓住的目標。

 

公寓的門吱吱作響,飛跟著母親走進這個新家。凌草站在客廳中央,銀髮在燈光下閃著柔光,銀瞳明亮,笑容溫暖,穿著寬鬆白T恤,身形纖細卻挺拔。飛的母親和凌草的父親剛再婚,兩人收拾行李準備去外地工作,門關上,公寓只剩飛和凌草。

 

凌草轉身,輕聲說:「飛,我是你哥哥凌草。從今天起,這家我罩著。」他走到飛身邊,拍拍他肩膀,指尖傳來一絲溫熱,「餓了嗎?我去做點吃的,你先休息。」他走進廚房,繫上圍裙,低聲補充:「坐著等我一會兒。」

飛靠在門邊,挑眉,一絲興味在他胸口悄然滋生:這麼想討好我吗他的目光落在凌草忙碌的背影上,指尖不自覺摩挲了一下被拍過的肩膀。

凌草邊炒菜邊說:「昨天你搬來時,我看你多吃了兩口青菜,喜歡清淡的吧?我炒個青菜給你。」菜端上桌,他推到飛面前,眼底帶著一絲期待,「嘗嘗,合不合胃口?」

飛挑眉,內心微動:還真記得我的口味。嘴角揚起幾不可查的弧度,咬了一口,青菜的清香在舌尖散開,他低聲說:「還行。」語氣平淡,眼底卻閃過一抹探究。

凌草笑著點頭,聲音柔和:「喜歡就好。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了,叫我哥哥吧?」他湊近,銀瞳閃著溫柔的光,像在試探,又像在期盼。

飛點頭:「嗯。」沒應那聲「哥哥」,但那溫暖在他心底漾開一圈細微的波紋,陌生卻不討厭。黑豹低吼,像在嗅探這個新目標的氣息。

 

幾天後清晨,公寓陽台上,凌草溫和地說:「飛,我帶你上學,瞬間移動很方便。來,抓著我。」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顫動,像是怕被拒絕。

飛握住,掌心的溫度讓他眉梢微動,空間扭曲,風聲掠過,眨眼到了學校門口。

凌草鬆手,輕笑:「比走路快吧?以後我都帶你。」他的笑容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柔和,帶著一絲滿足。

飛低聲說:「謝謝。」聲音淡漠,內心卻對這份關照生出一絲微妙的觸動,像冰面下的暗流緩緩流動。

 

午休,飛坐在操場旁休息區的長椅上,陽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光影,周圍學生們的笑聲和籃球撞地的聲音此起彼伏。他閉目養神,耳邊的喧鬧像一層薄霧。突然一陣微風掠過,凌草瞬間移動出現在他面前,手裡拿著炸雞塊:「飛,你說過喜歡脆的,這塊給你。」他輕輕塞進飛手裡,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手背,動作小心翼翼。

飛接過,嘴角再次揚起幾不可查的弧度,低聲說:「謝謝。」咬了一口,雞塊的脆香在唇齒間綻開,眼底閃過一絲溫暖的錯覺,像冬日裡意外掠過的一抹陽光。

凌草轉身,對著不遠處一群圍坐的同學說:「小明,脆的給你。阿華,多醬的這份。小芳,少油的拿著。大雄,辣的你的。小美,無鹽的這塊。小強,加糖的給你。小麗,多胡椒的。阿傑,少辣的這份。小雯,原味的給你。」他分完食物,走過去聊起來,銀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有人喊著「凌草,再拿點飲料過來!」他笑著回應:「好,等我一下!」操場邊的喧鬧聲響成一片,笑聲與叫喊交織,熱鬧得像一幅鮮活的畫卷。

 

飛看著凌草陽光下的銀髮,眼神漸冷,指尖捏緊雞塊片刻,然後鬆手,把脆口的雞塊丟了。內心那抹溫暖瞬間凝固,化為一絲難以言喻的刺痛。

 

凌草五歲時母親在生他時難產去世,父親忙於哨兵訓練營後勤工作,常年不在家,回家也冷漠寡言。凌草曾端著自己做的飯菜給父親,得到的只是「放那兒吧」,久而久之,他用笑容掩蓋失落,用熱情填補空虛,照顧身邊人成了他渴望被認可的方式。他的樂觀與堅韌,是孤單中磨練出的盔甲

小繩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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