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斷章-1 我願意成為下任龍乙姬

(栗嘉平視覺)

雨夜、龍乙姬市。

止不住的冷水打在石街上，啪嗒啪嗒的，成了街上唯一、又掩蓋一切的聲音。

在這個時間點，路人早已消聲匿跡，又下着這樣的大雨，更是沒有一個傻子會冒出來把自己淋濕。

然而，在街燈下，正正站着這麼一個傻子。

深色的雨衣蓋住了傻子的大部分衣服，可腳邊還是無法避免濕了個徹底，帽子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在大雨勾出的一片水氣之中，只能勉強看那人嘴角邊的白色鬍子。

……是個上了年紀的男子。

那男子顯然不是腦子抽風才跑到街上淋雨，他在街燈下站了一會，以微波的昏光辨認好方向，很快便朝着某條後街走去。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在這看不清路的雨夜跑出來，可他不能不來，那人給出的暗示沒給他選擇的餘地——要麼來；要麼就當之前的接觸從沒發生過。

後街放滿了垃圾，男子忍着難堪的氣味，最終在約定的右邊第七個垃圾桶下，找到一支看似是被扔棄的手機。

而在他拿起手機的那一刻，這玩意像是感知到自己地面，屏幕瞬息發亮——有人在給這支手機打電話。

果然。

那人還是不肯出現。

男子心裡一沉，可手上動作卻是急切得近乎討好，他先把手機往自己褲子擦擦，接着便匆忙地按下了「接聽」的綠色圖案。

「……你好？」

「早安，栗嘉平栗市長，難得你願意在凌晨出來。」電話裡頭傳出一把沙啞的怪異男音，一聽就知是用變聲器，不用讓人聽出他的原生嗓音。

被點破名字的男子——栗嘉平身為一市之首，先是午夜被叫出來，可人到了又不露面只留了個電話，更甚至連對話時也要用上變聲器，身份保密到完全是把人驅之門外，可他卻沒有半點不怒，反而有種莫名的興奮。

電話裡頭的神秘人從來跟他只有文字聯繫，這是第一次，他們以對話交流。

他知道自己處於被動，可他探不出對方的底勢，他只知道，對方主動找上門，留下種種線索，指引出今天的會面。

——儘管，他連臉也見不到。

「你把這手機給我……」雨水不止落下，栗嘉平拉了拉自己的帽子，直奔主題道：「你下定決心要除掉藤子安了？」

「栗市長，從一開始都是你想殺人。」

「是你主動聯擊我，千方百計暗示你能殺掉藤子安。」

「也要你有這個心，我才能引得你注意。」

「你不想他死，就不會找上我。」

「容我提醒你一句，栗市長。」男音發出幾聲輕笑：「我和藤子安都是超越人類的存在，我們若是要互相殘殺，容不着找上你。」

栗嘉平咬了咬牙，他知道對方沒說錯。

他們口中的藤子安，是黑道、且還是在龍乙姬市隻手遮天的黑道，而他之所以能這樣，是因為他——不是人類。

他本是人類，但不知用了甚麼變成了某種不老的存在，還順手掌控了把人類變成怪物的能力。

這樣的存在，按道理應用關進實驗室，可敗就敗在龍乙姬市，是個靠怪物來維持繁華的城市。

就是因為有怪物會隨時現身，市民不知明天生死，才會活得醉生夢死、才會對未來發展毫無興趣，由此政府推行的規劃，鮮有反對阻撓的聲音。

藤子安是龍乙姬市必不可少的存在，甚至被戲稱為龍乙姬。

栗嘉平自己本身也是黑道出身，可上一任市長道白鳴因故身亡，藤子安便把他的背景洗白再踢出去頂替。

換着是以前，臣服於藤子安他覺得理所當然，畢竟是對方一手捧起自己，但現在，他卻覺得，藤子安做得太過了。

再說，他才是市長，是不？

但龍乙姬市不能沒有藤子安——除非有另一個相似存在能取代他。

電話裡頭的另一端，跟栗嘉平說他和藤子安一樣。

這也是為甚麼，他冒着大雨也要前來赴約。

「我之前應該跟你提過，我覺得你很有趣，所以才跟你接觸。」男音見栗嘉平沒說話，頓了頓才道：「我以為給你了這支手機，你應該猜到了一切。」

栗嘉平眨了眨眼，遲了半拍才意識到怎麼一回事。

兜兜轉轉說了那麼多，這人還不是想要和自己結盟合作除掉藤子安！

他的呼吸頓時變粗，從口中吐出的氣熱得幾乎把雨水變成蒸氣，有了這麼一個後盾，他終於不用再在藤子安面前陪笑討好、甚至能放開手腳整死對方！

體內的血液在沸騰，栗嘉平激動還激動，卻不忘道：「既然要合作，你連你長樣子也不願被我知道？」

「呵，有問題嗎？」男音一下子變冷，顯然「樣貌」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你自個兒想辦法殺了藤子安，我不參與。」

「剛才我們不是說好了……」栗嘉平心一驚，沒想到輕輕一句試探，這人便馬上反面，還是毫無餘地的那種。

「我給手機只是表達我願意成為下任龍乙姬。」男音冷冷道：「總之，我不會參與任何針對藤子安的暗殺計劃，你殺得讓我開心，我便考慮給你露個臉。」

「這……」

「煩，好吧，我就破例跟你玩一下，以後你只要給我名字，我把他們變成怪物——『浦島』，你們是這樣叫那些怪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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葦若：咦，我是主角不是應該我是登場…

吾知來：驚喜嗎？

夏星庭：所以這篇文是怎樣，葦若X栗嘉平

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