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303的秘密(1)

老舊的居民樓被看熱鬧的群眾圍得水洩不通,烏泱泱的一大片,悶熱潮溼的水汽混著下水道的氣息,讓人更加煩躁。

程昇穿過人群,越過警戒線,進入案發地點老居民樓303室。

或許是天氣悶熱的緣故,屍臭格外明顯,惹的警員紛紛掩鼻。

303的裝修很舊了,看得出來有些年頭了,房子是很簡單的兩室一廳一衛。從大門進來就是一個小客廳,客廳的生活痕跡很重,老舊的皮質沙發上掛著女人的內衣,沙發前的小茶几上放著菸灰缸和幾盒拆過的避孕套,地上還有已經乾涸的類似精液的痕跡,廚房很乾淨,沒什麼使用痕跡。

303的兩個臥室一個是主臥一個是次臥,次臥的東西很少,居住者像是隨時準備離開,而主臥則是死者所在地。

程昇進入主臥的時候,已經有警員穿戴完整在現場取證了。

死者名叫劉蕙,四十三歲,死了大概兩三天了,天氣溫度高,屍臭格外明顯,有鄰居聞到敲門門不開,一開始找了物業,物業也聯繫不上戶主,只好打開房門,發現了劉蕙的屍體,這才報了警。

裸露在外的身體被紅色尼龍繩捆綁成龜甲縛的結,口中含著口枷,頸部被尼龍繩和頸圈共同束縛勒緊,下體還插著高頻率按摩棒,屍體腐爛嚴重,尚未腐爛的皮膚浮現屍斑,身下還有時候排出的尿液,看起來驚悚異常。

據悉可判斷這是因追求達到性窒息高潮卻操作不當導致死亡的典例。

可按常理龜甲縛這種高難度的捆綁劉蕙一個人難以完成,所以必定會有一個人協助完成這場SM,本案的突破口或者就在這。

程昇抱臂思考。

“程隊,證據採集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局裡了,這邊還發現了注射針管,懷疑死者死前有過毒品注射的行為,我先去痕檢科一趟,張法醫他們也快到了,很快就可以做屍檢了。”

 

 

 

海城市局,刑事審訊室。

程昇坐在審訊桌前,看著面前一臉不耐煩的男人。

“警官,你們叫我來到底什麼事兒啊?”

“你是張勇?”

“是啊,不是你們到底什麼事兒啊?我還跟我弟兄約了今晚喝酒呢……”

“劉蕙死了。”

“……她死了關我什麼事兒啊?我可不認識什麼劉蕙,快放我回去!”張勇靜默了一瞬,隨後又語速飛快地狡辯,站起身來走向門口企圖離開,卻又被守在門邊的警衛壓制回了審訊椅上。

“我們在劉蕙家裡找到了裝有精液的套子,經過檢測是你的,而且精液在外滯留時間在三天之內,和劉蕙死亡時間相距時間不長,你解釋一下。”

“警官,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啊,那天那天是她勾引的我!我是無辜的!”張勇又激動起來,急於脫罪的樣子看起來很猙獰又可怕。

“坐下,交代你和劉蕙的所有事,早點交代完我們也好早點判斷你有罪與否。”

“劉蕙是我們那條街有名的爛貨,她男人破產跑了才住到這來的。她是個狐媚子,長得豔,穿的也豔,常常就穿著V領透視的胸衣坐在她家那個小陽臺那兒,當妓,來著不拒的,價也便宜,我就去了她那一次,就那一次,我發現她居然吸毒,當妓也是為了買毒,她那天吸了毒,突然就很興奮,有點神智不清,硬要我把她綁起來,結束之後我就走了,真的,我沒怎麼她……我是無辜的,你們放了我吧!”

“你是第一次接觸SM?”程昇皺眉。

“啥……SM是啥?”

“就你綁劉蕙的那種綁法,你是第一次接觸嗎?”

“我一粗人,沒聽過這個,都是劉蕙教我的。”張勇的眼神開始躲閃。

“她吸了毒,神智不清,還能教你這種初學者高難度的龜甲縛?你騙誰呢?別給我耍心眼兒,知而不報可是要進去的。”

“警官,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啊,你要相信我!”

“把他帶下去先關一晚上,你給我想清楚了,別給我打馬虎眼兒,每天早上再審。”程昇翻了翻問話記錄,煩躁極了,懶得聽張勇胡扯。

“老大殿下,火氣別這麼旺嘛,這是劉蕙她兒子郭餘的資料,勞駕看看。”胡宿一最近迷上了公爵一類的人物,講話時總愛帶上點兒美式播音腔。

“正常點兒。”

“OKOK,劉蕙是在三年前他丈夫郭加勇破產跑路之後才搬到現在這個老居民樓的,房子是她父母的遺產,在她姐姐名下,所以才免於變賣。她有個收養了十年的養子,也就是郭餘,隨她丈夫姓。二人關係不好不壞,沒多親近,自從郭餘考上了海城專科學校離家讀書後,兩人更是疏遠,只有過年的時候郭餘才會回來探望劉蕙。

我剛剛已經問過郭餘的話了,他表情很平靜,但肢體動作很奇怪,他在感到悲傷的同時又做出了一些與其外露情緒符的動作,很矛盾,所以我就查了一下他的情況。

郭餘今年十九歲,九歲時被夫婦二人收養,之後一直養在身邊。據走訪來看,他性格比較內向,不常與同學打交道,卻常去海城大學哲學院聽一個叫柏楊的人的課,常常甚至是逃掉自己的課而去聽,不惜自己的專業掛科也要去聽,這點讓我覺得很奇怪。”

“走,去哲學院看看。”程昇翻看著郭餘的個人資料,郭餘是個長相算得上清秀的男孩兒,烏髮紅唇,膚色很白,瘦瘦小小的,這樣的外形配上內向的性格,似乎是個施暴發洩的好對象。

 

 

海城大學,哲學院。

其實海城大學距離市局並不很遠,也就是隔了三條街的距離,趕上晚高峰堵車,胡宿一開著他那輛小吉普哼哧哼哧了快一個小時才到。

到哲學院的時候柏楊恰巧剛給學生上完課,有餘暇,帶二人到了他的辦公室詳談。

“程警官,胡警官,條件簡陋,只有些礦泉水,二位湊合喝。”柏楊放下教材,拿出兩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遞過去。

柏楊長了雙曖昧的多情眼,狹長狹長的,身姿挺拔周正,看起來斯文又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

程昇一時被柏楊晃了眼,被胡宿一拍了拍小腿才回過神來。

“謝謝,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知道一些關於郭餘的事情,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他?”二人出來走訪,分工總是十分明確,一般總是胡宿一負責與人談話,這是因為他長著一張討喜的娃娃臉,看起來很親切,而程昇長相銳氣鋒利,像伺機而動的雪狼,給人的壓迫感很強,而且脾氣不好,但直覺敏銳,所以他總是負責觀察以及其他方面。

“記得,郭餘是隔壁專科的學生,不過具體是學什麼的我記不太清楚了。”

“那您知道他常逃掉自己的課來旁聽您的課嗎?”

“不知道。”

“郭餘似乎對您的課程有著超乎尋常的執著,據我瞭解,您的所有允許旁聽的課程他都會來,您覺得這是什麼原因。”

“大概知道,我第一次見到郭餘是在一個深夜,那天我剛加班回家,見到了在便利店外哭泣的他,那家便利店的主人張姨和我祖母有些交情,我就去看了看,和他聊了幾句,知道了他高考第二天的晚上被他醉酒的養母拿菸灰缸打暈了,到高考結束後到第二天才清醒過來,錯過了高考,本來想上的大學也上不了了,只能讀專科了,我安慰他有空可以來海城哲學院旁聽,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來吧,不過他最近幾個禮拜倒是沒怎麼來了,可能是自身學業比較緊吧。”

“您覺得郭餘是個什麼樣的人?”胡宿一邊記錄邊點點頭。

“郭餘比較內向,話不多,但是個很善良的人。”

“謝謝您的積極配合,打擾了,您可以繼續您的工作了,告辭。”胡宿一起身作別。

 

 

 

海城大學有條非常出名的林蔭道,到了秋天銀杏就會落滿整條路,金燦燦的漂亮極了,名氣大的甚至已經成了網紅道,不少人特地來打卡拍照。

“老大,你在想什麼?”胡宿一看程昇一直不說話,問道。

“我好像見過柏楊,但我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可按理說長得這麼打眼的人我應該是不會忘記的。”程昇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不受控地想起剛才柏楊被包裹在西裝褲裡的翹臀以及勾人的眼尾。

“老大,要我說,你就是太飢/渴了,沒準兒交個女朋友就好了,也不至於看個好看的就想搭上啊,不過你這母胎solo……我也不怪你啊啊啊疼疼疼!你再掐我叫我叔揍你!”

胡宿一口中的叔叔其實是他爹的忘年交,就比他大個十幾歲,寵他寵的不行,比胡宿一親爹對他還好。

“少在這兒給我扯蛋,我是母胎solo,你不是?不知道你自豪在哪兒,去去去,趕緊回局裡,案子還沒辦完呢,身為一個人民警察的自覺呢?”程昇打開車門坐進去,發動離開。

 

作者的話

Awizerd

以前寫的,有的降智,當然現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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